講者介紹

黃裕峰主任檢察官曾於93年底至97年初,偵破多起全國性屠宰、販售斃死豬集團案件,監察院於97年間發文要求表揚,為監察院開院以來第一位不被要求彈劾卻被要求褒揚之公務員。另在98年獲頒法務部模範公務員、100年榮膺十大傑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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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紹

大家還記得民國93~95年之間頻頻爆發的斃死豬事件嗎?斃死豬應該是事業廢棄物,但是當時從學校營養午餐到五星級餐廳都被發現使用斃死豬當食材,而當年從食品供應鏈上游到下游一路追查,進而偵破斃死豬案件的,就是台中地檢署的黃裕峰主任檢察官。
黃檢察官感嘆地說,台灣人很節儉勤奮,但是道德法治觀念有待提升,他最無法容忍的是其中居然有不肖地方官員、警員、民代包庇,助長斃死豬在市場流通,所以他一次次的踏入骯髒汙穢的屠宰場,決心要根除斃死豬的利益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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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事實上整個偵辦的過程以及效應,從當時的各大報來看它跟現在很多的食安案件是一樣的,造成很大的民眾恐慌,在恐慌的過程裡面,甚至連那時候的行政院院長他都震怒,然後整個檢方長期以來查扣犯罪所得,從那個時候大家就已經意識到這些黑心的廠商是不是應該要查扣他們的犯罪所得,在這種情況之下,那時候的法務部做了一件事情,一直延續到現在,就是成立「打擊民生犯罪小組」,一直到現在的塑化劑、或者是毒澱粉以及廢油這些案件,事實上都是在打擊民生犯罪小組一再的努力的奮鬥之下所達成的。高檢署有指示要成立專案會報,到現在每年以及每季都會在三節的前後召開,行政院消保會的委員也一直關切這個類似的民生案件,監察院也是相當的關注,等於說在下也是蒙受其利,因為當時部裡面會頒模範公務員給我,因為他們是看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他說監察院所有來法務部的文都是為了要懲處公務員,沒有想到他們收到監察院的文是要求他們要獎勵公務員,剛好就在下趁了這個勢頭就不小心就得到模範公務員,可見它的影響是很多面、多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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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聯合晚報有特別做了一個星期人物,所以說我們在做這個案件就檢察官本身,因為他的付出終於讓民眾看到,這個是一個鼓勵。真正我們在做的時候,剛開始只是在過年前因為有一個線報進來,我們發現、破壞了一個屠宰場,屠宰場的狀況就大概是這個樣子令人作噁的環境,現場有一個絞肉機,旁邊是魚塭,透過絞肉各位可以看到這個是豬腳,它就變成我們的豬腳飯,那時候的法官是一個女性年輕的法官,事實上法官大部份都是自許保障人權,所以我們去聲押這個被告的時候,法官心理覺得說這個以前都判易科罰金幾個月而已所以她不願意收押,後來我們就把照片弄出來,然後我們就說報告法官,你看這個就是我們吃的豬腳飯嗎?然後她就說收押。像這些冷凍肉塊跟各位報告,各位不要懷疑現在市面上50元的便當、肉排幾乎都是從這邊出來的,因為我們後來查獲了很多相關的工作環境,所以如果您是法官,看到這些照片,事實上是沒辦法接受有這樣的黑心廠商,在我們偵辦之前,這種非法屠宰案件,斃死豬也好病死豬也好,因為斃死豬包含了一部分是病死豬,事實上法院也好、檢察官也好,當時都沒有覺得非常嚴重,我們稍微有點不同的是還追查了下游,以往只有抓到非法屠宰,但是追查出來之後發現他們下游是無遠弗屆,透過台中的人員,到了台中、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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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於中彰投幾個縣市的營養午餐,總共56所學校都中彈,再來是批發商、五星級的酒店,甚至是國宴的酒店都有這種狀況,所以影響層面很大,尤其是台北的某大市場在台北很有名,北部也相當的多。

這個是94年的時候我們經由這個案件持續的追查,那時候就像現在的塑化劑或大統沙拉油、劣質豬油。當時光扣到的斃死豬屍塊,就有10,000多公斤,一個很小型規模的屠宰場就有那麼多,接著,剛才那個是93年年底94年初的,接下來這個應該是95年的,我們還是繼續在追查,96年的春節又來一攤,這一攤也是一樣的模式,也就是說在雲林發跡,為什麼雲林會發跡?因為雲林是台灣產豬的第2大縣市,第1大是哪邊?是屏東。我們雲林地處地利之便,因為他掌握了中部以及北部的樞紐,所以他運送到中北部的都會區是最快的,所以這個看的出來這個消費型態。這個案件他96年的這個春節他這個病死豬的案件也是一樣,他就送到各個攤商去,然後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事實上在94年裡面他們說、有講過一句經典名言,因為他是GMP的肉商,他說檢察官我很有良心,為什麼?因為我才把你十分之三摻病死豬而已,大家都十分之八,我說你很有良心,但還是收押。接著96年的這個狀況也是一樣,不過他比較特別,有集運業者,各位有很多是環保局的同仁就會發現,集運業者合法業者,合法的業者做非法的勾當,交給主嫌,主嫌再賣到相關的地區去,往外延伸的話也是擴散的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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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除了查斃死豬肉之外,另外發現斃死牛肉其實也有,讓我最傷心的是說因為這個斃死牛肉,那時候是全國第一件,可是他是賣到我平常假日去古坑爬山的山腳下的那一間小吃店,我每次都必點,所以這個心情很複雜。我們看一下他的流向,這是從我們雲林開始,往上延伸,所以說中彰投雲以及苗栗、再來就是北部的幾個縣市,看起來以雲林病死豬的銷向是這樣子的,因為從96年跟94年分析都是這個輪廓。不過我們有一點比較慶幸的,因為我們那個主嫌跟我們棒球選手王X民也是同名也一樣是台灣之光,不過他是我們雲林之光,他有講一句名言,他說我們這個雲林人不害雲林人,所以我的病死豬絕對不賣給雲林的鄉親,所以我們雲林人吃的比較少,吃的比較少,難怪我都覺得奇怪雲林的便當比台中還貴,原來是這個原因。這個相關的流向因為時間的考量,我們就不特別說了。

但是我特別有一點感觸就是,這些人都被我收押過,可是這些人都是善良、純樸的好人,可是他們做了貪心的事,像有一對夫妻在法庭上就抱頭痛哭,然後像這個嫌犯他就是為了省一兩百塊搬運費,他自己搬,所以腰椎受傷,所以說台灣人很勤奮,但是已經成為一個泱泱的先進國家之後,道德以及文化水準真的有待提升,像比如說我最近在負責行政管理,有部分的同仁被要求,心生不滿,就覺得好像被要求做這個做那個,好像是剝奪他們應有的公務員福利,可是我就舉一個例子說最近不是有一個奶奶,在收到罰單之後還跟孫子說要跟警察伯伯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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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保護我們,那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提升到這種水準?也就是說我們台灣人在什麼時候可以達到日本人賣一碗麵雖然只有賺5塊錢,但是還是希望你得到幸福,那時候就不會有這種案件,不過看起來還很遙遠。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還是大家一直在做一直,對檢察官來講不是壞事,說實在因為魚群太多,所以我們有很多同仁仍然繼續在有所斬獲,今天是油明天可能是澱粉,後天可能是麵粉再來是什麼?豆干、豆芽、豆腐乳,講不完,幾乎都可以接龍了,所以我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對檢察官來講績效很好。同樣的更讓人家更難過的是說,那時候我們有一個口號是說沒關係,你們不要吃外面來路不明的豬肉,要去肉品市場買溫體豬肉,結果後來我把雲林肉品市場,所有4條這個生產線全部都抓到,通通都在殺斃死豬,所以這是台灣人目前需要再提升的地方,因為有這種狀況,所以其實我們的犯罪一直沒有辦法去根絕。

是不是要修改法令?我想想對修改法令也沒有信心。斃死豬流竄的成因其實是短視跟貪念,因為養一頭豬養大要花很多錢,但是要死很快,一天3%會暴斃,所以不容易養,大家如果有養過孔雀魚就知道,冬天一冷牠就會死掉,我們在雲林有一句俗語就是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是這個叫做什麼?早起的人有豬可以撿,因為前一天晚上豬死了,照規定他應該要放在他的場內等人家來集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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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這樣做,因為怕裡面會感染,所以他七早八早就丟在外面,前一天晚上死了就丟在外面,然後就會有一堆小蜜蜂就會過去撿,撿了之後拿回去殺,殺了之後就給大家,至於牠怎麼死的?是H5N1還是什麼口蹄疫都不知道,H5N1好像是鳥,但是流行病還是暴斃都不知道,斃死豬的成分很大,再來就是回收管制的漏洞,所有的制度都一定都會有漏洞,法令也有缺失,最嚴重的是各自為政,在之前啦,這10年有比較好,因為民眾對政府的要求提升。再來是公務員,其實我們現在也看到很多兢兢業業的公務員,尤其是在查食安也好,查廢油也好,各單位的公務員實在都很辛苦也很認真,不過比較遺憾的是之前法院還是有判刑過輕的問題,不過目前也看起來是愈來愈高了。

我們看一下集團的結構,我們只是簡單介紹一下,養豬戶不依合法的方式去把死豬銷毀,反而把牠賣掉,就譬如說一隻就賣個1000、2000,在外面可以拍賣,雖然養豬戶合法交給合法集運業者,可是集運業者,就是載去丟的這個合法業者,還是有可能貪心,所以他們會自己載去或者是用丟包的方式,譬如說2台車會合,上面丟過去然後他就繼續跑,因為他的車上裝了GPS,反正只要你想鑽漏洞永遠都會有漏洞,彌補漏洞的速度一定比不上鑽漏洞的速度,這個是我們台灣人成功的本錢。接著他必須要把斃死豬送到化製廠就是焚化爐,有些化製廠裡面裝冷凍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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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想是什麼原因?因為他會收到很多死豬,他把新鮮的留起來,然後放到冷凍庫去保鮮讓牠腐敗變慢,但還是死豬,更嚴重的是肉品市場,應該是合法的豬肉,可是在豬隻在拍賣的過程之中會產生一定的死亡量,他也捨不得損失,所以也是再把牠拿來殺,所以這個事實上就是沒有辦法,然後我們現在最常看到的食安中下游的人,因為現在監聽真的不是那麼方便,監聽被立委修得很嚴格,以前我們有監聽,而且有長期蒐證的結果,這些業者其實都知道他賣的是死豬,甚至還會說賣死豬也要顧品質,讓人家啼笑皆非。

相關的犯罪,我們之前有引過廢棄物清理法,用這個方式來處罰因為它比較重,第二個我們有用畜牧法,畜牧法很輕、食安法也很輕,都還是有引用,但最後還是用比較重的法條來處罰。接著是說在中下游、上游都以共同詐欺的方式來處理,這是一個死豬的屠宰戶,我們去攻堅的時候,他不讓我們進去,進去的時候是完整的死豬,等我們攻進去大概10個鐘頭之後就變成這樣子,各位看這個樣子就會發現為什麼說是斃死豬,因為已經產生內臟腐敗的現象,我們檢察官就很清楚,這個叫做屍斑,所以已經死很久並不是新鮮的,新鮮的豬隻一定會經過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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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斃死豬本身沒有經過放血程序,所以肉色會呈現暗紅,另外有一隻他還來不及殺的小豬,他就說這個是活著進來然後因為中暑死掉。死豬為了怕人家留用,所以規定要用一種類似紫藥水的方式去加以標示,很顯然他是把死豬弄來再屍宰,然後最後就會變成這種可口的樣子,大家覺得有沒有像家裡或是菜市場那種感覺,在炸豬排。現在這個困境我們剛才也有說過,有一些建議。好我們建議完畢,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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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義美的高志明總經理,上個禮拜(2015/1/7)說食安問題再怎麼弄大概都沒辦法解決,下一次還會再碰到,不曉得根據你的經驗或者是檢察官的經驗,10年前,你贊同他的話嗎?
黃檢察官:就檢察官的想法,看到犯人或是作奸犯科的人會有查緝的決心,但是身為消費者我們很希望不要這樣,不過根據我對目前台灣的氛圍以及指標來看,我是很有信心說應該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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